从马云在阿里年会上表演大变活人说起 朱永嘉

今年的9月8日，是阿里巴巴成立十八周年的年会，这次年会规模庞大，在杭州黄龙体育中心召开，有四万多人参加。为了召集这次年会，动用了一百多趟航班，七千间房间，一千七百多车次大巴。我在《观察者网》和《澎湃网》都看到了这次盛会的报导，场面确实宏大，有视频专门介绍了马云在会上带着面具表演杰克逊的经典舞蹈，大变活人。据马云自己说，他花了很多功夫在联系魔舞，前一天晚上做梦都在练习，上台以后还分不清东西南北，可见马云投入之深。 带假面跳大神，演舞蹈，中国古已有之，那叫傩舞或傩戏，《诗经·卫风·竹竿》：“佩玉之傩。”毛传：“傩，行有节度。”即带着玉佩做舞蹈动作。《论语·乡党》：“乡人傩，朝服而立于阼階。”此谓举行乡饮酒礼，乡人们跳傩舞时，要穿着礼服站在东边台阶上观看表演。这种傩舞是乡人带着面具迎神以驱逐疫疠的一种习俗，如今在湘黔山区少数民族地区，还保留有这种戴着面具、穿着古装演出，驱鬼迎神、去灾求福的带有巫术性质的舞蹈。这既是一种巫术的形式，也是一种娱乐活动。《吕氏春秋·季冬》：“命有司大傩，旁磔，出土牛，以送寒气。”意谓在这个月，君王要命令主管的官员，举行大规模的击鼓呼号，戴了面具举行傩舞以驱除厉鬼的傩祭，并磔杀犬羊陈列于四方以镇压邪气，县乡要巡行土牛以送走寒冬之阴气，预告春耕即将到来。 这样带有巫术性质的舞蹈，在印度的佛教文化中也有它的表现形式。魔，由梵文转化而来，意谓破坏、扰乱，佛教指能扰乱人们身心，破坏好事，障碍善法者。古代印度传说欲界的第六天王魔波旬为魔王，常率魔众作破坏善事的活动。佛教采用其说，并以一切烦恼、疑惑、迷恋等妨碍修行的心理活动为魔，此时旧译为磨，梁武帝改为魔。 到了近代，这样的表演艺术叫幻术，俗称戏法，戏法有很多种，各有巧妙不同，这实际是利用障碍法，借用各种技巧，使人认为不可能的事，演员公开在舞台上，在许多观众面前显示他能做成，以真假难辨赢得人们好奇而又百思不得其解，有的演员最终会把西洋镜拆穿给观众看，原来如此。在中国地方戏中，有一种表演艺术叫变脸，有时在电视节目中可以看到这类节目的演出。一方面这是一种技巧，另一方面也反映了生活中有一种人是说变脸就变脸的，那假面毕竟是假面，拿下假面便露出真容了。至于马云这个大变活人，人总是要变的，因为时代和环境在变，要适应环境的改变，是在显示自己别具一格，不循规蹈矩喜欢另辟蹊径，如变戏法者那样，在别人认为不可能的地方找到一条捷径以谋求新的发展道路。但变也有二种可能，究竟变魔还是变佛，问题不在要不要变，而是如何变，变成什么的问题，它的结果究竟会如何，这个过程可能有多少风险，马云最终会成魔还是成佛，那还得看看再说。不管怎么样，我们这个社会需要一些这种不守本分的人去闯荡，给生活以新的活力，这大概就是马云在年会开幕式上跳这场魔舞的意蕴吧。马云这样敢于冒险的精神，还是可贵的。我有一个不恰当的譬喻，一水缸的黄鳝中，放几条泥鳅是好事，能把水搞活，增加水的含氧量，但如果泥鳅变成虎头鲨来大量吞噬黄鳝，那就不好办了。如修铁路那样，既要有高铁，也要有绿皮车，让不同的人群各取所需，让生活更丰富多彩。冒险家面临的是不是都是乐园，那要看环境和条件的需要了，这中间有许多不确定因素。希望他起到泥鳅的作用，让黄鳝们都活得有滋有味才好。 这次活动既然是为了纪念阿里巴巴十八周年的年会，我还想说一下阿里巴巴这个名称怎么来的。阿里巴巴这个名词见于《天方夜谭》，也就是《一千零一夜》那本书中的一个故事，题目为《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的故事》，我们在孩提时代都读过那本书，也曾为阿里巴巴的故事所吸引，只要知道一句符咒“芝麻开门”，便能打开财富之门了，无穷的财富便滚滚而来。现在先介绍一下那本书，这是一本阿拉伯民间故事集，先在阿拉伯地区民间口头流传，约在公元八、九世纪开始出现手抄本，到了十二世纪，埃及人首先用《一千零一夜》的书名出版。到十字军东征时，才流传到欧洲。这本书包括243个故事，后来称《天方夜谭》，而“天方”正是中国古代对阿拉伯的称呼。书中的故事分别来自印度、伊拉克、埃及等地区，这些故事是阿拉伯人与波斯人聪明才智的结晶，其中的奇闻异事吸引了青少年阅读的爱好和兴趣。我在念小学时便读它了，其中的故事会引起小孩子们各种各样不切实际的想入非非，这些故事既揭露阿拉伯人民在哈里发统治下之苦难，也展示了劳动者的机智、聪明和勇敢，体现了他们丰富的想象力。 阿里巴巴的故事发生在中亚两河流域波斯国的一个城市，阿里巴巴兄弟两个，他的哥哥戈西姆，父亲去世以后，兄弟俩分了家，哥哥戈西姆娶了一个富家的女儿，继承岳父的产业，成了生活富裕阶层的商人。阿里巴巴娶了一个穷人家的女儿，只能上山砍柴卖柴为生，在山里他偶遇四十大盗的马队到山上来，他便躲在一棵大树上，这一伙强盗没有发现他，这帮盗伙有四十人，是一个马帮，马背上都有沉甸甸的鞍袋装着东西，一个首领般的人物背着沉重的鞍袋，来到一个大石洞前，说了一声“芝麻，开门吧”，洞口的石门就开了，于是四十个强盗鱼贯而入，那个首领最后进门，那道大石门便闭上了。过了一段时间，门开了，那个头目先出门，其余的人也鱼贯而出，头目清点人数到齐了，于是又念了一番咒语“芝麻，关门吧”，那大门就关闭了。这伙强盗随着首领上马下山去了，阿里巴巴下树之后，到那个洞门口试试能否也用那个咒语打开石洞的大门，想进去观察一下里面究竟有些什么。于是他模仿那个盗首念了咒语，大门便洞开了，他进去看了，里面都是各种财宝，还有许多金币，于是他用袋子装了金币退出来，也念了咒语，石门打开，出门之后，再念咒语，把洞门关起来。这样他带了金币回家，把金币埋在地里。这件事被他哥哥知道了，阿里巴巴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哥哥，戈西姆也到了那个山洞那儿，依样打开了洞门，进去后洞门关起来了，他装满了金银财宝，但却忘记了如何打开洞门的咒语，这样他便被关在洞中。不久这伙强盗回来打开石洞，见到戈西姆偷了那么多财宝，便把他杀了。这伙强盗回到城里想找戈西姆的家，以便斩尽杀绝，他们又发现在市场上有金币在流通，盗首派他手下的人去查看究竟，最后终于找到了阿里巴巴的家，他们借机住进阿里巴巴家，女仆马尔基娜警惕性很高，想办法把四十个强盗都弄死了，阿里巴巴便成了那个城市里最富有的财主，戈西姆的妻子成了阿里的小妾，而马尔基娜嫁给了阿里巴巴的侄子。这个故事最终得到圆满的结局，故事中写了很多马尔基娜的细节，我在这儿就略过了。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阿里巴巴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然而他的财富从哪儿来的？至少不是靠他上山收拾枯枝和木柴的劳动中得来的，是偶然从石洞中意外发现的。那么石洞中的财富又是从哪儿来的？是一伙强盗抢来的，这些金银财宝是他们从流通领域抢来的，阿里巴巴是碰运气得到的，他哥哥由于贪心反而丧命了，阿里巴巴由于善良，安拉把财富都赏赐给他了。 十八年前，马云十八个人在杭州湖滨公园筹建阿里巴巴，也是在流通领域，随着互联网的发展，借助于信息流，可以从事电子商务的机会，把电子商务看作是阿里巴巴那样芝麻开门获取财富和发展商务的良机，淘宝便是由信息流到商品交易的流程，到物流再到资金流的全过程，改变了传统的商业模式，阿里巴巴的财富便由此滚滚而来。 我们知道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社会生活中商品的流程包括生产——流通——消费这三个层次，生产的承担者包括企业主与工人，流通的承担者是商人，消费是所有人的需求。那么在流通这个领域包括许多复杂的结构，从流程讲，它包括生产与消费之间信息的沟通，商品的物流，商品交换的媒介物货币的周转和流通。在流通领域的商业机构也包括很多层次，有收购商、批发商，在运输环节有仓储、物流零售，还包括小商小贩，最终才到消费者手上。在货币流通方面，还有银行方面的信贷和汇兑业务，以保障货币的流通。信息流方面还有推销员与广告商，在城市中的商业模式，现在包括批发商，大卖场，超市，座商，零售商。在一些大城市还有商业一条街，在上海的南京路、淮海路，浦东的陆家嘴，都是城市商业繁华的标志，依赖于城市商业的还有房地产的商住楼。故从生产到消费之间的流通领域，有一个非常庞大的群体和架构，它们是生产与消费之间不可或缺的流通环节，有无数人是以此为生的，社会生活的正常运转离不开他们的服务，这是流通领域我们必须正视的现实。 阿里这十八年来，其电子商务的淘宝确实有了很大发展，张勇是阿里淘宝的首席财务官，中国的网民在2006年有1.37亿，到2016年达到7.31亿，它现在服务于20亿消费者，为1000万家中小企业创造了销售平台。阿里现在拥有五万名员工，二万五千名工程师和科学家。马云在讲话中讲到阿里现在是世界第二十一大经济体，他说阿里可以失去一切，但不能失去理想。那么阿里的理想是什么？他说阿里不是要做大，而是要做好，世界上没有大而不倒的企业。希望阿里不要变成只会赚钱的机器，如果失去了理想，那就变成只知赚钱的机器了。马云说：阿里是一个经济体，和普通公司有差别，公司考虑的是以自己的利益为主，经济体要担当社会责任，关注环境问题，贫困问题，疾病问题，社会不公平问题。世界上最珍贵的是客户的信任，关心中小企业，关心妇女，关心年轻人，他们是阿里未来的希望。阿里现在是全球第二十一大经济体，希望到2036年，能够进入前五名的大经济体，阿里要成为一家能担当世界未来的经济体，能解决问题的公司，担当社区的责任。 张勇在接受FT中文网采访时，说得更具体一些。他说阿里是一个跨国企业，在200来个国家有五亿用户，2014年阿里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市值为1676亿美元，现在达到3800亿美元。马云的目标是20年内用户达到20亿，打造一个全球网络用户平台，把全球产品带到中国，把中国产品带到全球。张勇介绍了中国的光棍节，即双11,11月11日，也就是四个1构成的光棍节。他认为单身人肯定很孤独，我们在光棍节给他们一个购物乐趣，那一天24小时的销售额高达178亿美元，产生6.47亿个包裹，其销售额超过了美国的黑色星期一，当然这一天供货商也提供了折扣。张勇还说了电子商务的平台，目前在线上的贸易只占了15%，这就有一个如何连接线上和线下的市场，如何将85%线下的交易转为线上。淘宝不仅是电子商务的平台，不仅涵盖购物，还应包括娱乐、金融、社交网络的移动端，利用超级应用程序来获取数据，为大多数用户创建一个个人信用档案，即芝麻信用。这样一个数据库，包括五亿有购物意图和拥有支付宝支付方式的拥护，可以知道他是谁，他们想要什么，支付信用的程度，这样共享单车的用户便不用支付押金了。还说阿里已在收购实体零售店，可以对消费者从一个领域追踪到另一个领域，甚至要借助便利店推出无人便利店的创意，阿里要推出无人超市。 应当说，阿里的电子商务借助于互联网，在不少方面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不少便利，弥补了一些公共服务的缺失，这也是其之所以迅猛发展的重要原因。但任何事情都需要进行辩证分析，阿里同样如此，在产生积极作用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有着其它方面的后果。我们想象一下，阿里在电子商务的平台上，如此大包大揽地改变商业模式可行吗？它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呢？这会对原来传统的商业模式带来多大的冲击呢？大卖场萧条了，一般的超市萧条了，百货业萧条了，上海的南京路、淮海路，陆家嘴的商业萧条了，所有的座商都受到冲击，本来人们到商业街、商业广场去逛商店购物活动，现在人流大幅减少。我到五角场又一城的百货商场，几层楼面的商铺，尽管灯火通明，但营业员比顾客多，这个局面能持久吗？要不了几年功夫，商业系统会有多少人失业啊！我去永安公司，很少有顾客进去购物了。上海是一个商业城市，如南京路、淮海路、陆家嘴都是上海商业繁华的标志性地区，如此萧条下去，会产生什么样的社会形象？不仅商业从业人员大量失业，连地产商王健林的万达商住楼也维持不住了。不仅企业难以为继，银行也受影响，支付宝一来，银行的支行大幅减少，银行也在裁员，庞大失业群体的生活负担交给政府和社会，会造成社会不稳定的后果。再说，中国有一句老话，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才是春，电商和支付宝不可能包揽全部的商业活动，线下都到了线上，线上养活不了那么多人口，庞大的失业群体一旦形成，连社会治安也会发生问题的。电商与支付宝的发展可以节约劳动力，但你要为剩余劳动力提供出路，我们是社会主义社会，要以人为本啊！这一点与资本主义有本质的区别。我觉得阿里的理想，在马云及张勇的讲话中，没有一句提到社会主义的理想，说到底，马云嘴里的理想是不顾社会整体，只顾阿里自身发展商业垄断主义的理想。我记得建国初，为了解决社会失业问题，毛主席说过，二个人的饭，三个人吃吧，这才是有难同当的精神，不是资本主义企业损人利己的行为方式。马云这样的小人物，做一条泥鳅还可以有积极作用，如果成为一条吃人的鲨鱼，那要被消灭的。要知道社会主义国家不会变成冒险家的乐园，这个问题，马云自己要有清醒的认识，做什么事，有利于国内大局的稳定是第一位的。 对于科学技术的发展也要分析，五四运动提出德先生、赛先生，对那个时代解放思想是有益的，事实上科学技术的发展是有条件的，这个条件就是必须有利于人类和社会的发展，超越了这一点，那应该是被节制的。原子能技术的发展，如果纯粹向武器方向发展，那是有害的，要受节制的。人工智能、机器人的发展，都有一个为什么人的问题，如何为极大多数人民服务的问题。人类的发展不能完全被科学技术牵着鼻子走，是人类社会生活的需要推动着科学技术的发展，不能把这二者关系弄颠倒。马云说过用汽车代替马车是历史的必然，但它也有一个过程，得失的关系要平衡好，在这个问题上不能操之过急，在急转弯时超车，一不小心要翻车的，那付出的代价就大了。科学技术作为生产力的一个要素，要服从人的需要，对于中国这样一个拥有将近十四亿人口的大国，地区经济发展要避免出现过于不平衡的情况。什么事情采取一刀切有困难，赶超要有节奏，要对大多数人口有利才行。举一个简单的例子，马云说要发展无人超市，这要具体分析。他讲话中要关心的群体有年轻人、妇女，却没有讲到老人。如今中国60岁以上的老人人口占比不低，还在逐步上升，你要考虑他们的消费需求，要方便于他们的生活习惯和操作能力。如无人超市，我这样的老人就很不方便了，手机上和电脑键盘上的操作，我们的手指便不灵活了，记忆力也衰退了，如果进入超市，我要乘坐轮椅过去，进超市要有手杖，走不了几步便要坐了，如果有服务员还能搬个凳子让我坐下，帮我先挑东西，付费时我没有支付宝，只能用现金，如果推行无人超市，线下都转入线上，会给我的生活带来很大的不方便。马云脑子里实际想的还是阿里的规模如何扩大，如何赚钱，如何增加公司的市值，脑子里根本没有想到老人生活的需要。我在微信上看到一篇《关于无人超市，这位大妈的回答亮了》，今作为附录，让马云也看一下。马云做事情有什么创意的话，不妨先回家问问自己家中的老人，他们需要吗？他们操作起来方便吗？千万别为难你的父祖辈，不要做一个只顾自己赚钱，不顾老人生活的人，免得你自己老了，将来后悔莫及。人总有老的一天，生老病死，没有一个人能回避，自己好要大家好，才是真好。阿里好，要整个商业模式都兴旺才是正道。 9月25日，党中央和国务院发布了《关于营造企业家健康成长环境弘扬优秀企业家精神更好发挥企业家作用的意见》，中央要弘扬的企业家精神可以用如下36个字概括：“爱国敬业、遵纪守法、艰苦奋斗；创新发展、专注品质、追求卓越；履行责任、敢于担当、服务社会。”希望类似阿里这样的企业能够更多地承担起自身的社会责任，希望马云这样的企业家能够更好地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大局考虑，为绝大部分中国人民的利益着想，而不是斤斤计较于个别企业的私利。 附录： 关于无人超市，这位大妈的回答亮了 关于无人超市，这位大妈的回答，估计是上过老年大学MBA课程！ 记者： 马云推出无人超市了，您怎么看？ 大妈： 那啥？超市都没人啦，那还不关门干嘛？ 记者： 大妈，无人超市不是没有人这个意思，而是说，超市里没有售货员收银员等等员工了。 大妈： 那应该叫无员工超市啊！哎，就你们这语文水平，还当记者呢？ 记者： 是是，大妈说得对，应该叫无员工超市。大妈，那您对这种新型的超市有什么看法呢？ 大妈： 超市不需要养员工了，那东西是不是更便宜啦？ 记者： 这个？我们暂时还没了解到。 大妈： 瞧瞧你们这些记者怎么当的？老百姓最关心的问题，你们不去了解，整天只会关心马云又弄啥玩意了。我们老百姓最关心的是什么？有没有假货，是不是更便宜啦！超市里有没有员工，关我啥事？ 记者： 您不觉得无人超市的推出将会改变我们传统的购物方式吗？ 大妈： 改变啥哟？买东西不花钱啦？刷刷支付宝那也是花钱呐！ 记者： 大妈，看来您还是不能理解时代的发展潮流。 大妈： 哟，弄个没有员工的超市就是时代潮流啦？每天都弄些专门裁剪底层员工的玩意算啥本事？有本事弄个没有老板的超市啊？要不弄个没有公务员的政府啊？ 记者： 大妈，您对马云是不是有意见啊？ 大妈： 我不是对马云有意见，是对你这种无聊的记者有意见，问问题从来都问不到点。马云改变了我们的生活，但我们要的不仅仅是改变，而是带来幸福的改变。现在很多改变不仅没有增添我们的幸福，还增添了许多烦恼！这才是你们记者应该关注的问题。 记者： 我晕！